【忘羡】花火
*原著向早恋
*复健产物，短而欧欧吸
*我永远喜欢抛花羡（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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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蓝忘机推门进入讲室的时候，原本扎堆窃窃私语的少年们像是同时被施了禁言术一般噤了声。他如往常一样无视着一旁有些畏畏缩缩的打量的目光，抱着一叠古籍径自走向了魏无羡身旁的空位。
对上蓝启仁颇有欣慰的目光，蓝忘机微微颔首便坐了下来。虽说他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已经放的足够轻了，原本趴在桌上熟睡的魏无羡也依旧敏锐的捕捉到了动静，抬了抬眼，含含糊糊地喊了声“蓝湛”。
蓝忘机只匆匆用余光瞥了一眼，用轻得只有魏无羡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应道：“我在。”
在一边目睹这一切发生的怀桑顿时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魏哥这是做了什么好事，又惹上了这蓝二公子，让他竟肯亲自下来盯梢了。
——要知道，原来这蓝家二公子和魏无羡，真可谓是水火不相容了。
2.
魏无羡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得笔直的蓝忘机一丝不苟地誊抄着典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干脆放下笔，一心打量起美人儿来。
“蓝湛。”
蓝忘机头也没抬：“何事？”
“没事，看你好看。”魏无羡依旧保持着托着腮的姿势，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魏婴。”蓝忘机这才搁了笔看他，“叔父让你来这里，是因你屡犯家规，而不是让你来嬉笑打闹。”
魏无羡忙重新摊开纸，一边道：“我这不是抄书抄得累了——也不知道你们蓝家人都是如何面对着三千多条家规的——还不如看你来的有趣。”
蓝忘机的脸色似乎是冷下来了些，继续低下头不再搭理他。
魏无羡探身凑近了些，低声道：“蓝湛你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
“不熟。”
魏无羡“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册，里面还夹着几页抄的龙飞凤舞的家规，纸页被折出几道痕迹，书的主人却毫不在意。他摊了摊手，道：“就这样。”
“就这样？”聂怀桑压着声音叹道，“魏哥，那蓝二公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你别看他每日沉默寡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把你的名字重复记了多少遍呢。”
魏无羡刚想说些什么，讲室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他甫一回头便对上蓝忘机那双浅色的眼瞳，立刻起了笑意，向他摆了摆手道：“蓝湛！”
蓝忘机却无意理他，走到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下，甚至没有分出一点心思去看正盛情邀请着的魏无羡身边还剩下的那一个位置似的。
魏无羡嘟囔道：“真是小古板。”
3.
“听说了吗魏哥？蓝老头说今天可以出去啦！”
魏无羡揉着惺忪的睡眼，便被迎面上来的聂怀桑一把扯住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一听“出去”二字，似乎眼中瞬间添上了三分清明。
“还能有这等好事？”魏无羡拍了拍聂怀桑的肩，“我看我们在这待了这么久也不见什么让我们出云深的机会，难不成秋去春来过后，蓝老……先生转了性子不成？——哎，蓝湛！”
聂怀桑听到这名字下意识缩了一下，又借机瞟了一眼身旁的魏无羡，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蓝忘机虽说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眼神却始终落在魏无羡身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是闷闷地应了声“嗯”。
蓝曦臣从一旁走上，见了三人，笑道：“今日叔父让我带你们下去，不如忘机便和魏公子同行。怀桑，你大哥最近也很关心你的情况呢。”
聂怀桑这才从魏无羡身后探出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蓝忘机退了一步和蓝曦臣并肩而立，低声问道：“叔父确实有意让我们去镇上？”
“叔父既然这么问了，当然也有他的意愿，”蓝曦臣望着蓝忘机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用余光打量了一眼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着笑的魏无羡，轻笑道，“再者说，我看忘机也是想同去的，便应下了。”
蓝忘机似是愣了一瞬，堪堪垂下了眼：“并无。”
在蓝家众人的叮嘱下，一众小辈都换上了蓝家的校服。魏无羡向来嘴上说着“披麻戴孝”，现在一身素衣站在蓝忘机身侧却又是另一副模样，似乎是穿上了这校服便像是入了蓝家弟子的行列，就连行为举止都敛了几分。
蓝忘机在人群中仿佛一位冰山美人，和魏无羡一起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魏无羡自诩这小古板自然是不会顾上这等事，便连带着蓝忘机那份用眼神回应了个遍。他本就生了一双好眉眼，将这天地灵气化进了黑眸之中，惹得一个个都相互掩面而笑。
魏无羡转过头看向蓝忘机，脸上依旧是方才没有褪去的笑，对着蓝忘机时反而更甚：“蓝湛，你说蓝老先生让我们下来，究竟是做什么，我都还不知道呢，就知道跟着你了。”
蓝忘机道：“彩衣镇沿河而成，一面临山，山上富有药草植物，这个季节正好。”
魏无羡对这说不上感兴趣，只是一路跟在蓝忘机身后。蓝忘机沿着山路走了片刻，忽然觉得身旁少了些脚步声，不自觉地先皱了眉，声音也提高了些：“魏婴？”
“哎，在呢——”
蓝忘机抬眼望去，只见魏无羡不知什么时候不安分地爬上了林间的枝杈，正坐在一树新叶之间，见蓝忘机走近，顺手折了个花苞下来，一跃而下。
蓝忘机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接他，而魏无羡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趁他愣神的那一刻，将花苞别到了蓝忘机耳后。
魏无羡选的正是一朵初绽的花，从白色中透出些粉红来，配上这素衣美人，倒也算得上巧妙。
他刻意凑近了些，在蓝忘机耳边低语道：“——怎么样，二哥哥，好不好看？”
4.
蓝忘机从容提笔，在纸面上留下几划墨迹。
忽然有人低笑着唤了声“蓝湛”，他下意识循声而去，迎面撞上了一朵抛来的花。花瓣上尚带有些露水，沾在纸上晕染开一点水渍。
而此刻魏无羡正一手攀着那窗口的玉兰花枝，一副妙计得逞了的模样冲着蓝忘机狡黠地笑了笑。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将花收进衣袋，眉角微蹙：“怎么不下来，危险。”
魏无羡微眯着眼，道：“蓝湛呀蓝湛，这么担心我，难不成还是看上我了不成？”
蓝忘机避开了他的目光，只笔尖顿了片刻，才从牙缝中吐出二字：“无聊。”
魏无羡又笑道：“好二哥哥，下次不如换几句说我，等下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不知羞？”
蓝忘机垂了眼不去应他。魏无羡就着这个姿势去看他写的是什么，只见纸上数行清秀有力的字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不知是这春日花火染上了谁的耳侧，又是谁一瞬间先乱了心弦，魏无羡从那双低垂着的好看的眼眸里生生品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来，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借势攀上了藏书阁楼的窗沿，趁着蓝忘机尚未反应过来，在他眉心上轻巧地落下一吻。
接着飞身攥紧了玉兰花枝，三两下消失在枝叶之间。
5.
三个月后。
云梦一旦入了夏，似乎连空气中都透着一层清甜的莲香来。魏无羡搬了张板凳坐在自家门口，正一点一点剥着莲子。
才从房里出来的江澄打了个哈欠，一边还不忘道：“原来不都是等着师姐给你剥的么，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魏无羡挑出一颗吃下，丝丝甜味在唇齿间肆意蔓延开。他摆了摆手，含含糊糊地答道：“这不一样。”
“不就是邀请了人家来云梦么？”江澄噗嗤笑了一声，“再说了，我看人家蓝二公子也不一定会来，你在云深不知处惹过那么多事——我说你干嘛总去招惹人家？”
魏无羡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朝不远处高声喊道：“蓝湛——”
这回江澄不说话了。
来者正是蓝忘机，依旧是他最为熟悉的白衣模样，云纹抹额一丝不苟地束在额前，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那一双眼眸像是冰雪消融，多了几分藏在一眼深潭之下的暖流涌动。
还不让他来得及应一句，魏无羡便先一步生生塞了一颗莲子到蓝忘机嘴里，在蓝忘机有些惊愕又无奈的神情之下笑道：“好吃吗？”
蓝忘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才点了点头，应道：“我来了。”
“阿羡来了。”江厌离一边取下一个碗来一边回头替魏无羡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梢，“今天看阿羡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客人啦？”
魏无羡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试探的问：“师姐早上做的莲子羹，还有吗？”
江厌离眉眼间尽是温和的笑：“等等给你再添些，是要拿给你朋友呀？”
魏无羡捧着尚有余温的碗，径直走到莲花池边上挑了个蓝忘机身边的位置坐下。他将碗递到蓝忘机手上，还不忘添了句“给你”。
蓝忘机接了碗，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云梦夏季所独有的吗？”
魏无羡想着，第一次见师姐将新摘的莲蓬仔仔细细地剥好，却只是做成了一小碗甜羹，便独自出了门。
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兰陵金氏造访的那一天。
魏无羡顺手从身后的莲塘中折了个带茎的莲蓬下来，将这些想与蓝忘机分享的故事就着莲子一起咽了下去，想着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于是他只是笑了笑，答道：“只是恰巧为了迎接一个人的到来。”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