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晚风 08
好久不更新了都是我的锅…
我…热爱…回忆杀…
之后会先更一波短篇然后再写这个的结尾。
(啊没错我就是九宫格完结党)
*本章预告：“握你的手如握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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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你的手如握晚风，凭黄昏，任驱遣。]
“什么……？”
直到魏无羡靠在医院急诊一楼大厅的等候区喘着气试图平复一下心情时，脑海中依旧反复回荡着方才那个突发的电话那头的声音。
蓝曦臣的声音在电话线自带的杂音中显得有些模糊，魏无羡却清晰地辨认出他用着一种努力维持着平静和委婉的语气说着，小魏，你可以现在来一下中心医院吗。
什么事？
忘机的事。
他很快在嘈杂拥挤而没有秩序的人群中找到了在第一排等候着的蓝曦臣，而对方似乎也在打量着周围，他提着一个公文包和记事本——魏无羡知道那是蓝湛的——看似漫无目的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见魏无羡到了，蓝曦臣挤出一个带有些歉意的笑来：“不好意思啊小魏，这么急让你过来。”
他顿了顿，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急诊室门，那白的有些扎眼的颜色似乎是把这里的气氛都压低了几度，好像在这种气氛下蓝曦臣看起来温和的笑都变得有几分刻意后的无奈。他移开包给魏无羡空出一个座位来，接着说道：“我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忘机本来说是不回家吃饭了，后来就接到了医院联系我的电话。——当时有护士把忘机的手机转交给我，通讯记录里最后一位联系人是你，所以我才想着你或许会知道。”
魏无羡一瞬间感觉耳边有如虫噬般细碎的声音被慢慢的放大，直至占据了大半浑浊的思维，只断断续续地答：“我……我不知道。他现在……”
蓝曦臣一言未发，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白衣小护士对着两人喊道：“蓝忘机……蓝忘机家属吗？”
“是我。”蓝曦臣显得有些急切的匆匆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将手中的记事本和包递给魏无羡，“小魏，麻烦帮我拿一下了。”
蓝曦臣在门边与医师低声交流着些什么——在见到蓝曦臣开始，他就看起来较为冷静，但也难掩脸色的苍白和眉眼间的焦灼，现在也是一般，看起来情况也没有太大的缓和。魏无羡用力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试着让自己暂时不要多想那些不确定性，顺手翻开了那本蓝湛习惯随身带着的笔记本。
蓝忘机的字向来都工整而清晰，正如他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一般正经。魏无羡此刻有些心烦意乱的，翻动书页的动作大了些，夹在书中的一片暗红色的薄纸掉了出来。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张纸，而是一片已经干枯了的花瓣，早已失去了曾经它应有的惹人眼的亮丽颜色，但依旧被人用心的收着，连花瓣的边缘也没见什么皱褶，似乎让人透过它，还能看到它它过去盛放的模样，感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气息。
而压在花瓣下的还有一张白色的便签，同样是被本子压的平整，而上面是用签字笔随手涂的一个小人，小人的耳边还别着一朵花。
魏无羡这回一瞬间就认出来了这幅作品的原主人。
“我之前还好奇过忘机为何会画这样的画，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出自小魏你的手啊。”蓝曦臣回来时见魏无羡摆弄着自家弟弟记事本中的涂鸦似乎还有些开心，问过后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让泽芜君见笑了。”魏无羡笑了笑，“不过泽芜君有没有看出来，画里的人是蓝湛呢？”
那时候大学里一年也是会有一次运动会的，说起来也是要给学生们增加点锻炼身体的需求。
当广播室的大喇叭高声喊着参加校运会3000米长跑项目的运动员前去检录的消息时，蓝忘机从一班众人中起身，只是简单的理了理衣着的动作便吸引来了一片关注的目光。
女生自然是不用说，看她们交头接耳和掩藏不住的激动神情便可以大致判断出是在说些什么，而男生对于蓝忘机的印象是更多趋近于刻板学神而已，对于他的出场也是抱有几分讶异。
不过对于蓝忘机而言，别人的目光向来不会让他有多在意。他再明白不过的是自己只需要站在跑道上，然后等待发令枪响。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留给在看台上的魏无羡一个颀长的背影。
魏无羡见过很多次蓝忘机留给他的背影，放学后背着包的样子，中午从食堂离开的样子，在图书馆面对着一排书却背对着他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像今天这样踏上田径场这样众人欢呼瞩目的中心，每一步都走的坚定无比。
其实说起运动会，在前一日之前魏无羡从未想过也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蓝忘机。总是在体育课各个练习项目中所向披靡的魏无羡印象里，他并不擅长这方面——至少不够出挑。但大多数人对于长跑项目的积极性本就不高，所以当蓝忘机在报名表上填上自己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反对。
反复的绕圈总让比赛变得愈发漫长起来，魏无羡甚至生出了或许整个看台上只有他一人认真看完了全程的感觉。
“真是够中规中矩的，不愧是蓝湛，连跑起步来都一板一眼的…”广播里报出他的名次并不如何靠前，听见那唯一熟悉的名字后，魏无羡低声自言自语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看着那人向这边走来，他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他顺手折下看台边生出的枝丫上的一朵初绽的花来，眉眼弯弯地叫着蓝湛的名字。那人远远地听了他的声音，向这边一步一步走来，在看台下驻步。
看台上的人低笑了一声，伸手将手中的花枝抛下，几片坠下的花瓣落在被汗水浸湿了的鬓边，见了这情景，他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的满足的笑意。
他故意将声音也压的低低的，像是在对着眼前人说什么只给一个人听的悄悄话一般。
他说，蓝湛，你这样都真好看。
蓝曦臣听完后似乎略显出几分惊异来，思索片刻以后才开口：“忘机他……是主动报名的？”
“其实也不是。”魏无羡说起这事时也有几分无奈的笑，“本来是我上的，结果报名前一天打球的时候跌了一下，其实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蓝湛说什么都不肯给我填。”
那一瞬间魏无羡忽然发觉蓝曦臣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收了原本温和的浅笑，缓缓启声：“忘机六岁那年我们的母亲离开了我们，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初愈后身体一直有隐疾，所以平常也很少长时间的运动，所以我才会为他自己参加而感到奇怪。他一直到近期都有复发的迹象，这次怕是也……”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便说：“小魏，有些东西我想是时候给你看了。”
这是魏无羡第一次进蓝忘机一个人的住所。房屋内被收拾的整洁，只不过是几天缺了打扫的缘故，积起了薄薄的一层浮灰。
蓝曦臣进了里间，从书柜最内侧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魏无羡，一边说着：“我有次偶然见到这个盒子，忘机便和我说了实情，不过当时他似乎是不愿意多讲……小魏，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这些意味着什么。”
铁盒似乎是不常被打开，开盖的过程费了不少力气。而盒内却是铺着几张随手撕下的稿纸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只消一眼魏无羡便知那叠纸是什么。
魏无羡学生时期少有安分日子，被叫去写检讨吃告诫都是家常便饭，而他总是随意写完交差了事。
虽说每次看着班长兼同桌收到他的检讨时脸黑的表情都有些暗地里于心不忍，但又因为从未被老师要求返工而常常庆幸不已。
而魏无羡没想到的是，他每一次递上去的检讨，塞过去撩拨逗弄他的小玩意儿，都被那人细细收了起来，从没有给过别人。
蓝曦臣忽然“咦”了一声，说着：“上次并未见过忘机还收着一本书，这是……”
那本薄本的封面已经有些折角了，扉页上盖着「姑苏学府图书室的公章」上面五个字印着“汪国真诗集”。
魏无羡随意翻着那本诗选，耳边传来蓝曦臣带笑的话语——“还记得学府图书室里当年缺了本诗集怎么都找不到，真没想到是在忘机这里，也不知道他留着它有什么用。”
魏无羡的目光忽然间定格在最后一首诗上。
纸页已经翻旧了，诗行一旁还有人记录着一些注释。
那全是他的字迹。
“你怎么来了？”
魏无羡这时正捧着书研究着面前这些早已让他读的不能再熟悉的句子。他是老师亲自钦点的将，要代表班级参加年级展示。
而推门而入的蓝忘机此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毕竟，来琴房读诗的人，也算是少见了。
“来准备现代诗年级展示，怎么样，蓝湛，你要不要听？”
蓝忘机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翻手掀起琴盖，接着对他说：“我给你配伴奏。”
他指尖飞动，划过黑白琴键，琴音缓缓流淌，似是山谷间一眼清泉，一捧便足够沁人心脾。
傍晚的暖阳透过玻璃洒在读书人与书页上，像是将整个人都包裹地更加柔和了些。
倚在窗边的少年和着琴音开口——
不是你的一切
我都喜欢
就像最佳的风景
也会留下一点遗憾
即使有了点遗憾
你更显得真实
真实的你
在梦与现实的边缘
江水奔流长又卷
夕阳映树红万片
握你的手如握晚风
凭黄昏 任驱遣
魏无羡仿佛感觉自己经历了最冗长难熬的沉默。繁杂的思绪侵蚀着他清醒的意志，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反复告诉着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悄悄的把你捧在心尖上最珍贵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不想让你知道，而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与他就此错过。
眼前蓝曦臣错愕的模样被打湿而变得模糊，他只能听见此刻自己颤抖着开口：
“他会回来的…泽芜君，他会回来的…对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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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诗选自汪国真《春日心语》，也是标题的出处。
我超喜欢！
以及虽然这是一篇很短的快完结文，还是打了个独立tag(主要是自己打着玩玩的)→晚风将起
